［王黄］饺子
小年那天写的流水账
差点忘了发，洗澡的时候突然想起来
我真睿智哈哈哈哈
——正文——
王杰希拎着芹菜回来，翻出闲置了几百年的菜刀。
黄少天一早就开着电视在房间里睡觉，他往屋里瞥了一眼，没说什么，搬出菜板就要剁馅。
倒是黄少天自己晃晃悠悠地出来，被系着粉红色围裙的王杰希吓了一跳，咋咋呼呼地嚷：“哇老王，你还会包饺子啊？真贤惠。想吃饺子怎么煮速冻饺子啊？我记得冰箱里还有的。”
没想到王杰希比他还奇怪：“今天小年啊。小年要吃饺子的。”
“我从来不过小年。有春节为什么要过小年？”黄少天说着，掰开一个橘子。
“吃一次吧，比速冻饺子强。你也来帮忙。”王杰希说着。
黄少天忙撕开一瓣橘子喂给他，嘴上不停：“我不会包饺子啊，第一次包饺子还是十年前，当时包了好多漏的饺子下锅，韭菜啊鸡蛋啊虾仁啊掉了一锅，害的我们那次只能吃面皮汤了。”
他说着说着突然发现电视还在播放。想着自己刚才还在屋里睡觉，便偷偷溜到电视旁边按灭开关。厨房一道拉门隔开他和王杰希两个人，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隐约听到对方在笑。不知道是因为他小孩儿似的悄悄关掉电视，还是因为他煮了一锅的面皮汤。
待黄少天拉开门走进厨房，王杰希仍旧是一脸淡然。他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笑声是真是假。但王杰希这人就算笑也是很轻。
正想着，王杰希开口：“没事，我教你。”
“诶，那我就不客气了。让你看看什么叫大师级的捣乱水准。”黄少天撸起袖子。
王杰希给他让出位置：“去里面洗手。然后套一次性手套。”
“我知道我知道。”黄少天按他说的做好，然后蹲在菜板前看王杰希碾皮。他本想开个玩笑，说类似“我就不去就不去”这样的话，但一想王杰希根本不会为这生气，更不会哄小孩似的去哄他，他也就不去折腾了。
不过让他老老实实地在一旁打下手更不可能。这样坐着未免太枯燥。他嘴闲不住，手也闲不住，刚像研究菜板上的钢环，一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菜刀。
但一看，菜刀还是纹丝不动地立在那儿。王杰希往他那边瞥一眼，轻声道：“别乱动。”然后按了按菜刀后面的东西。
黄少天定睛一看，是熊猫造型的筷子篓，他和王杰希逛超市时拆巨资买下的，可谓是把华而不实这一词诠释得淋漓尽致。王杰希起初不同意，最后在他几万字嘴炮的据理力争下，还是无奈地答应了。最后只捧着一个筷子篓回去，放了几天也成了摆设。
还好王杰希不是那种为过去的事絮絮叨叨纠缠不止的人。事情过了也就过去了。没想到现在最大的用途变成了垫菜刀。但王杰希那个位置是不需要有保护措施的，因为菜刀不管怎么掉都伤不到他，但能不能刮到黄少天就不一定了。
黄少天注意到早在他去洗手的时候，王杰希就添了这么一个小东西，牢牢垫着菜刀，他怎么折腾都没事。
“注意手。”王杰希提醒他。
“好好好啊。”他这么答应着，还是忍不住去摸熊猫篓的熊猫形象。玩了半天得出结论：“这个熊猫真像你。”
王杰希忙的要命，还是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评价道：“像你吧，一看就爱说话。”
黄少天为熊猫打抱不平：“怎么可爱的熊猫，怎么就爱说话了。嘴也不大啊！”
王杰希斜他一眼：“你也爱说话，你嘴大吗？”
黄少天还嘴硬：“人和熊猫怎么能相提并论。你能说你和猿猴是一个品种吗？”
“我昨天看了一本书，讲的是……”他说到一半，意识到黄少天兴致缺缺，止住了话头：“好吧，这个话题也挺无聊的。我要开始包饺子了，你要帮忙吗？”
黄少天这才看到王杰希已经擀完了饺子皮，整整齐齐地平铺在菜板上。他再旁观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况且本来就是来打下手的，这倒好，白白给不大的厨房增加了二氧化碳，整个厨房的空气都在发闷。
他把窗户开了一条缝隙，风有些大，钝钝地刮着他的脸颊。窗户前放的一坨面粉袋刚刚被他开了小口，此时面粉呼呼地往外吹。他觉得自己压面粉的动作太可笑，便叫道：“王杰希！你买的什么面粉？”
王杰希声音悠悠地从身后传来：“你可以把窗户再开大一点，明天我们就可以去买新的面粉了。”
“靠靠靠。”黄少天环顾四周，并没有能给面粉袋系口的绳子，只能关上窗户。又不甘心似地敲几下窗玻璃，把面粉袋踢到一边。这样折腾下去，原本闷热的厨房温度更夸张了。他皮肤偏白，受热就很容易红，这下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脸颊微微发烫。
窗玻璃结着层薄薄的冰花，他把脸凑到玻璃前贴上，脸颊的温度才稍微下降一些。然而接触的一刹那，他分明听到了王杰希的笑声。
他回头，王杰希果真在笑，虽然幅度不大，但眼底和嘴角的笑意还是浓郁不少。黄少天立刻反应过来，这家伙是一直在默默注视自己。
“笑什么？”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坐到王杰希身边。
“没什么。你有时候也挺可爱的。”两句之间有明显的停顿，后一句更像是忍不住补充的。
“我不帮忙了！我要看电视去了。”黄少天瞪他。
“也不用你帮忙。已经可以下锅了。”王杰希站起身解开围裙。
“啊，那太好了。你真贤惠。那我把饺子放进去吧，正好可以看看是怎么熟的。”
“最好别拿铲子碾它，容易碎。就用筷子这样——”王杰希站在他身后，握着他的手腕手把手教他。
锅中的热气一团团上涌，黄少天隐约在云雾缭绕中看到饱满的水饺翻滚在白浪中。恍惚间他觉得，能全程陪他聊天说相声，容忍他的爱玩爱闹，甚至一人包完饺子不介意他吃现成饭的男朋友，一生有一个就值得了。
“哎！你别光顾着看啊！饺子都破了！”
“你不也一直着了魔一样傻笑。”
“那是对吃饺子的激动和喜悦你懂不懂？我都没怎么吃过饺子，所以有人给我包饺子我还挺开心的。哎你别笑！一副把别人的痛苦当笑柄的样子。”
王杰希低低地笑，手松开他的手腕，转而环着他的腰：“那我每个小年都做给你吃。”
“要是两三年之后咱俩分了，看你还能不能做。”
王杰希微微皱眉：“小年不能乱说话，灶王爷会当真的。”
黄少天嗤笑：“大眼儿啊大眼儿，没想到你这么迷信。”
“我爷爷给我算过，说我命里通灵，所以话都很准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信不信，要是你第一口吃到带葡萄干的饺子，那就说明你说得不对。”
黄少天半开玩笑地去扒拉盛出来的一碗饺子。原本想直接选最上面的饺子吃掉，但筷子一夹，他便发现这个饺子的不同之处。饺子的边缘并不那么平滑，倒像是有意被戳了一个小口。他若无其事地吃掉，果真是葡萄干馅的。
“怎么样？”王杰希淡定开口。他没想到黄少天会观察那么仔细，但他知道黄少天喜欢夹最上面食物。
“哇！真的耶！看来你不完全是胡扯嘛。”他故作惊讶地叫道。他想起去年自己没夹到幸运饺子时候的不甘。
“当然。我去年就说过，肯定会第一个吃到。”王杰希道。
黄少天忽然就说不上话了。
“小年快乐。”
“小年快乐。哎，怎么说呢，虽然我不信神啦，我也没信过神，但既然是灶王爷说了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
窗外飘下了隆冬第一朵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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